《身为职业小说家》经典语录句子摘抄大全

《身为职业小说家》经典语录句子摘抄大全

1、每天跑步游泳,每年一次全程马拉松,后来也参加铁人三项竞赛...... 那样的生活累积下来,我常常感到,自己身为作家的能力也逐渐一点一点提高,创造力似乎也变得更坚强、更安定了。虽然我不能秀出客观的数值「你看,这样多」来说明,不过我心中就是有自然的触感和真实感。
即使我这样说,周围很多人还是完全没有理会,反而好像嘲笑的人比较多。尤其大约十年以前,人们几乎不理解这件事,还有些人说「每天早晨跑步的话,变得太健康了,会写不出好的文学作品哦」。本来文艺世界里,对于锻炼身体就有从头瞧不起的风潮。

2、这种作业要耐心地孜孜不倦地继续下去,需要什么呢?
不用说就是持续力。
如果说面对书桌集中意识的限度是三天,这样的话,实在无法成为小说家。有三天就够写短篇小说吧,或许有人会这样说。确实没错。三天也许能写出一篇短篇小说。不过花了三天写出一篇短篇小说,因此意识一旦散掉了,要重新调整态势,再花三天写出下一个短篇小说,这样的周期,不可能一直反复下去。如果这样断断续续的作用持续下去的话,可能写的人身体会撑不下去。专门写短篇小说的人,要以职业小说家生活下去,某种程度必须让流程连续下去才行。漫长的岁月中要继续创作,无论是长篇小说家,还是短篇小说家,无论如何都需要有能继续作业下去的持续力。

3、音乐比什么都重要。我就是采用演奏音乐那样的要领,继续写作我的文章。主要是爵士乐,功效最大。正如你所知道的,对爵士乐来说最重要的是节奏。必须始终保持确切而坚实的节奏才行。否则听众不会买单。我在写这些作品的时候已经不惜花费时间,如果借用卡佛的话就是,为了「尽最大的力量写出最好的作品」我努力写过了。对每部作品来说都没有「如果还有一点时间的话可以写得更好」的情况。如果写得不好,是因为在写那作品的时间点我以一个作家来说力量还不够--只有这点而已。虽然遗憾,但不必感到羞耻。力量不足可以靠后天努力来弥补。但失去的机会却再也无法找回。

4、毋庸置疑地,角色对小说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要素。小说家必须要把具有现实味,而且非常有趣,言行某种程度不可预测的人物,放在该作品的中心--或中心附近--才行。如果好像可以预料的人物,只会说一些可以料想到的话,做出一些全是可以预测的事情,这种小说应该不会有太多读者拿起来读。当然可能也会有人说「能把那种普通的事情,写得很普通的小说,是很优秀的」,但我(纯粹个人偏好)对这种故事不太感兴趣。

5、我常想,小说家并不是受人所托而写小说的。而是因为有「想写小说」这种强烈的个人意志,深深感觉到这种内在的力量,才能那样辛苦地努力写小说。

6、在求学阶段,父母或老师经常会如此劝告学生:「在学校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用功,因为长大以后一定会后悔,要是自己在年轻时候能更努力学习就好了。」但我在离开学校以后,从来没有这样想过。反而是后悔「在学校的时候如果能更尽兴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。被迫去用功死背那些无聊的东西,真是浪费人生。」不过我可能是有点极端的例子。

7、写长篇小说时,自己规定一天四百字稿纸估计要写十页左右。以我的麦金塔电脑屏幕来说,大约是两个半画面,但以向来的习惯还是以四百字稿纸来计算。想写更多也在十页左右就停下,觉得今天好像不太顺时,也想办法努力写到十页。因为做长期工作时,规律性会具有重要意义。能写的时候顺着气势写很多,写不出来就休息的话,就无法产生规律性。因此就像打卡一般,一天都几乎正好写十页。

8、这种思考方式、生活方式或许并不符合世人对一般小说家所抱持的印象。我自己一边这样说,一边渐渐被不安所袭。或许世人现在依然还在心中期待着那种古典的小说家形象--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,不顾家庭、把太太的和服拿去当铺换钱(这种形象有点太古老吗?)有时酗酒、有时迷恋女人,总之任性胡为,像这样从破绽和混沌中产生文学的反社会性文人--或者在心中向往去参加西班牙内战,在枪林弹雨下继续啪嗒啪嗒敲着打字机般的「行动派作家」。其实可能谁也不稀罕住在安稳的郊外住宅区,过着早睡早起健康生活,每天不能缺少慢跑,喜欢做青菜沙拉,关在书房每天固定时间工作的这种作家。我只是到处去把人们所怀抱的浪漫幻想,无谓地浇冷水而已,不是吗?

9、以我的经验来看,聪明而小巧的判断,和符合逻辑的结论之类的东西,对于写小说的人来说没有多大用处,很多时候反而会扯后腿,妨碍故事的自然发展。然而预先保留在脑内文件柜子里的各种未整理的细节,必要时就组合起来放进小说里,反而会令自己都感到惊讶,并且很自然地就让故事活泼地动起来。

10、写小说时我感觉最快乐的事情之一是:只要有那个意愿,就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。
在写《海边的卡夫卡》的时候,我五十岁出头,主角是设定为十五岁的少年。写作过程中,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,当然那应该不同于当前十五岁少年所应该「感觉到」的东西,完全只是把我十五岁时的感觉,虚拟地搬迁到「现在」的东西。一面写着小说,一面感觉到自己十五岁时实际呼吸的空气、实际目睹的光线,几乎原原本本、鲜明清晰地在自己心中重现。长久以来一直深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感觉,借着文章的力量终于能够巧妙地牵引出来。那该怎么说呢,实在是很美妙的经验。这种感觉或许只有小说家才可能尝到。